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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醫治傷痛

何加琦

“來罷,我們歸向耶和華.他撕裂我們,也必醫治.他打傷我們,也必纏裹。”( 何6 : 1 )

在加護病房工作快16 年,感謝神給我這份工作,可以安慰人,可以治療人,也常常可藉此向病人及家屬傳福音。每日在車房暖車之際,我總會禱告,獻上感恩,也祈求神,保守我的一日。因為加護病房的工作是生與死的,是付出的,是給予的,我若不向神支取那生命的源泉及力量,我的溪水很快即會枯竭乾涸。回家之後,在面對先生及孩子之時,若我用盡所有的能量氣力,那是神所不喜悅的。而神的溪水即是我的溪水,取之不盡,用之不竭。

12 月的季節應該是快樂的季節,在加護病房,卻是病人家屬憂愁悲傷的季節。貝琪是去年12 月的一個病人,她在穿越馬路時,被一卡車撞倒,腦內出血,加上多處骨折,插了呼吸管,另有左,右兩個導管把腦內出血引流出來,以減輕腦壓。她的腦壓上上下下,一手一腳打上石膏夾板,全身到處淤青浮腫。她的父母男友隨侍在側,流淚禱告。醫生不抱樂觀看法,護士們也只能盡力而為。誰知在兩星期之內,貝琪拔了呼吸管,腦壓測管,腦出血導管,她醒了過來。她的第一句話「No」猶天籟一般,讓大家歡喜快樂。我常和貝琪的家人分享神的大能,也常為貝琪禱告。貝琪全家都是基督徒,貝琪媽媽常在床前,有時打瞌睡,有時握著貝琪的手禱告。我在照顧貝琪之餘,常去拍拍貝琪媽媽的背為她打打氣。當我們在面臨生與死之間,當我們一無所有之時,其實很多東西都是那麼微不足道,唯有神是我們的避難所,我們的盾牌,我們的盼望。我們所能做的,只有仰望,只有祈求。神是慈愛,憐憫的神,神說醫治就醫治,祂要施恩給誰,祂就施恩於誰。神有祂絕對的主權。

貝琪的情況愈來愈好,她居然可以慢慢地說一整個句子。我告訴她我叫Jackie, 我是照顧她多日的護士。她說:“I don’t know I can remember that。” 貝琪的母親和我都喜極而泣。因為這是一句十分複雜的句子。這不是個“是”“否”的簡單句子,這是個有否定詞的複雜句子。我知道貝琪腦部的語言功能正在恢復之中。我們常常認為日常生活及一切所需都是理所當然 , 其實並非如此 ,呼吸,上廁所,吃飯,甚至抓癢,放屁等等,在於一個從事醫護工作的我看來,無一不是神的恩典。有時候我們要求配偶,孩子到了極限,而造成人際關係緊張如弦上弓。但加護病房的工作 再再地提醒我去多欣賞我的配偶及孩子,也再再地提醒我多愛愛,多抱抱我的至愛。

貝琪雖然會講話了,但是她離正常人的語言能力還差很遠。貝琪開始坐了起來,但需要戴著支撐胸背的支架,頭需要人扶著,否則頭會歪垂一邊,口水順著流下口角。她的身體如3 個月大的嬰孩,根本坐不直,但已讓她的父母,男友雀躍不已。我曾看她的父親偷偷拭淚,我也看到她的男友幫她擦口水,一口痰隨著噴得他一頭一臉,但只要貝琪漸漸好轉,這些事情都是多麼輕微不重要啊!另一方面我愈發的感謝在這寒冷的12 月,我的家人都平安健康,我能夠大力地,毫無忌諱地擁抱他們,愛他們。週五時我把貝琪送出加護病房,送到普通病房,貝琪可以吃飯了。

過了週末,我回去上班,同事克莉絲急急地說貝琪週末又回加護病房,幾近腦死狀況。我的腦門轟然一聲,一片空白。怎麼可能?貝琪的媽媽坐在床前,垂著頭,眼淚一滴滴滴到白色的床單。我過去拍拍她,相對無語,我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淚。我知道我應該保持我的職業性,但我的心是多麼地為貝琪及她的家人傷痛啊!我也知道神有絕對的主權,祂要施恩給誰就施恩於誰。但是,我還是傷痛啊!更何況貝琪的家人,男友!貝琪媽媽問我:「我該怎麼辦?」沒有問為什麼,沒有怨天尤人。她接受,卻是徹骨地心碎傷痛。 彼 切 實 相 愛

貝琪在普通病房先是頭痛,後是神智不清,送到加護病房已經昏迷,她的另一根腦血管破裂,造成二度傷害而腦死。

貝琪的家人捐贈了她所有的器官,心臟,肺,肝,腎臟,眼角膜,皮膚等等。這是12 月以來第三個器官捐贈者,第三個年輕的生命。貝琪22 歲,麥克18 歲,傑生16 歲。麥克仗義勸架,反被槍殺致死;傑生與友出遊,車禍喪生。

在這耶誕季節,應是與家人團聚,歡呼快樂的季節,但是我知道有三家人的心是傷痛的。我知道他們以後每年的聖誕季節都不再如同以往,但我也相信,神會自己醫治。何西阿書六章1 節:“來罷,我們歸向耶和華.他撕裂我們,也必醫治.他打傷我們,也必纏裹。”是的,只有神能醫治!阿門!阿門!